“你想知道什么？”
那位老奶奶开口说道。
“我刚刚在村里的旅店吃完一份烤鱼，非常好吃，是你们提供的吧。”
“欸……？是的。”
“你们这鱼是在绵密湖打捞的吗？”
“是啊，我们可是合法打捞的。村子里的捕鱼证都发了，不信我拿给你看看。”
男农夫边说边起身，去餐桌旁边的一个立柜上，把捕鱼文书翻了出来。
“给你，看看，还没过期啊！”
文书上，显示了他的名字，维力先生，授权五年期绵密湖、大仓河捕鱼证明，核发日期1888年7月9号，时任村长的签名，然后红色的村大印盖上面。
“没错，还没过期。”
“是吧！我们都是守法的，如果有人偷捕我的鱼，我是不会客气的！”
“据说，你之前还是治安员？”
“额，是啊。”
“怎么没当了？”
“还不是接连出了命案闹得！”
“害怕？”
“我承认是有些，但不能为了每月50元的治安员工资丢掉小命啊！”
“你捕鱼能有多少收入？”
“不好说。”
“怎么了？”
“我知道你们城里人是月薪计算收入，但我每天捕鱼则是靠天吃饭了！有时候好点，捕到了好鱼，自然能多赚点，捕鱼所卖出去的收入是和村财务所那帮东西对半分的。这样想想一个月能有100元吧。”
他最后很不确定的说道。
“我听你的口气，和村财务所对半分有些气愤啊。”
“欸！有吗？错觉吧……。”
“说实话。”
“这……，好吧，我们太难了，你想想看，这个村子既然叫雾允村，自然天气好不到那里。不是大雾就是大雨的，这个季节时常还刮大风。我每天辛辛苦苦能捕到几十斤鱼，就很不容易了，但道路问题，鱼只能由村子的旅店收购或是由村长那帮人进行倒卖，我丝毫拿不到提成。有时我会通过大仓河把捕到的鱼偷偷卖到其他镇子里，这样就能多赚一点，但又不敢赚太多，因为我在村子的消费，村财务所都是知道的，发现收入和支出不一样后肯定找我麻烦。所以我花了大价钱，总算笼络了村长，他同意让我当治安员，这样我的花销记录就不会在财务所显示了。”
“这不对你来说是好的事么。”
“开始还可以，但人嘛，总是希望自己能生活的更好点，比其他人更好。”
“那你是怎么打算生活更好？”
“就是那个啊，那个！去年年末听到姆萨三世在附近挖油，我感到这是一次机会，因为之前雾允村就有‘燃烧的井水’这种传说。我想那就是石油吧。在他们还没到这挖的时候，我悄悄去殊荣镇专门找了开采石油的负责人，和他说起了那个传说，他虽然答应如果挖到石油优先聘用我，但几个月都迟迟未到雾允村。”
“这么说，你是希望开采石油的？”
“是啊！”
“那大家不反对吗？会极低的价格征收土地，没了土地你们干什么？”
“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我们都很乐意将土地卖出去，不管价格怎么样，但他们要保证我们都能在那工作！”
“是嘛？你怎么知道其他人想法的？不是悄悄去的吗？”
“对，因为大家都‘悄悄’和勘探队联系过了。”
“嗯？”
“哈哈！就连村长都私下和他们聊过了。一次在酒馆，没想到一个喝醉的家伙把他和勘探队的事说了出来，结果发现大家都这么做过了，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是吗……。”
“等到勘探队在这发现了石油的时候大伙都高兴死了！都希望能像城里人一样拿着四五百元的工资和各种福利保障。而且听说啊，石油工人能比城里人拿的更多呢！”
“你们没有一个村民反对吗？”
“反对？哈哈哈！都能赚大钱了谁还反对。本来有个宗教馆的，得知我们都要成石油工人了，立马改建成了赌场。”
“新赌场吗？没听过啊。”
“本来五月份等着他们正式开采石油时一起开张的，结果出了那事，一直没有开张。欸~。”
“死掉的那些人你都认识？”
“有些在酒馆见过，有些知道是村里的人但没交情。”
“他们都支持石油开发，没有人反对的？”
“没有，至少第一个死的那个赌鬼，我们常常在酒馆喝酒，他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他的那块地荒废了根本不想再去打理，如果在他的地上架设钻井他可以当上钻井的安全监工，比石油工人收入还要高呢！”
男村民自己说高兴了，因该是为能当上石油工人而骄傲，起身把桌对面的大半杯啤酒拿到手上，豪迈的饮了一大口，然后向我摇了摇杯子，我谢绝了他的好意。
“这样啊！会不会因为有人嫉妒他呢？”
他又喝了一口，用手搓了几下嘴巴。
“这个……，有可能。但像他那样的村民不在少数啊！只杀他一人说不过去吧。”
“你是说其他死者都不像他那样有土地。”
“是啊，有些人根本没地，只是在其他有地的人那打杂，有些是倒卖贩子，把城里的稀奇玩意卖过来。有些还是宗教人员，根本就不工作的。”
“那几个有前科的呢？”
“那个啊！他们是外来的人，一开始我们都不清楚，以为会是和我们抢饭碗的。但他们没几天就都死了，真是谢天谢地。说实话，村子里没有人对他们的死而难过！”
听到他说出从未告知的新线索，我皱紧眉头，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指甲。
“报纸上没有说他们是外来人员啊。”
“估计不重要吧，因为发生这事，镇警察局长还专门过来说这事一个无差别杀人犯干的。也就是这原因，我辞了治安员的工作，太危险了！”
“你见过那些尸体吗？”
“最初的那几个我是见过的。”
“可以描述下么？”
“描述，是可以，毕竟他们的死状都不算太血腥。其实都是脑袋穿了一个奇怪的洞，然后血和脑浆就流在了附近。”
“还有什么没？比如说是从哪面袭击的？”
“什么意思？”
“报纸上只说是怎么个死法，估计用什么枪。但没有说是背后遇袭还是正面被杀。”
“这个我其实有想过，但也不明白，他们都弄不清楚，所以报纸上也没有提。”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袭击的？”
“没有弹壳，也没烧焦的痕迹，脑袋上的两个洞都是同样大小，不管是趴在地上仰射还是站在高处像是树上或屋檐上俯射都是成立的。因为他们死的地方都具备这种条件。”
“你是说查不出来弹道？”
“弹道，这个名称真专业，不愧是城里的警察！”
他又举起杯子，将最后一些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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